【江山云罗】第四集 暗香零落 第七章 银月如钩 风露谁立
【第七章银月如钩风露谁立】时间仿佛静止下来。男儿吻的又深又重,抵开牙关的舌头肆意侵略着玉茏烟的香唇润舌。她身上着衣甚少,薄纱制成的长袍形同虚无,全不能掩去丰满的身姿。吴征抱紧爱抚时固然能触到极为接近于赤裸的肉感,亦能感受到饱满结实的胸乳那浑圆的乳廓与顶端翘挺坚硬的梅珠。可有些微冷的唇瓣与冰凉的舌尖已让吴征从冲动中吃了一激,褪去热血上头心中微有悔意。绝世凄艳的风姿难以抵抗,此前被「发配」景幽宫时,半夜偷过宫墙亦曾偶有借机轻薄之举一尝香泽。可吴征从未想过要与这位冷宫妃子有甚么进一步的发展,她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其中的牵连干系之大便是十个吴征也担不起。可此刻的举动发自内心,陡然与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女子重逢,她的美丽,惹人怜爱,还有那股难以述说的复杂情感,甚至是对她长久以来解之不开的谜团,都催发着吴征,生生激起胸中一团邪火,既爱又恨地想将她按在身下狠狠蹂躏。心念既动,吴征及时压下冲动的欲火暗道不妥,视线中正对上玉茏烟不知所措的星眸。她显然因吴征突兀的举动而吃惊,甚至是有些害怕。可原本有些凉的唇瓣忽然变得火热,冰冰的小舌在热情地回应,甚至隔着那件犹若无物轻薄纱衣的美乳亦向前挺了挺,用两颗勃胀硬翘的乳尖告知男儿她有多么情动。抗拒的神情与投怀送抱般的娇躯动作分外媚人,吴征双目陡然瞪大闷哼一声,大手攀上乳峰正待更进一步。玉茏烟忽然使出浑身气力一撤脖颈,狠狠甩开吴征的口唇,「砰」地一声,后脑勺重重撞击木柱的声响让两人都惊呼起来。「娘娘,微臣对不住。」吴征潜运内力,热得发烫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玉茏烟的螓首替她推宫过血。头上的疼痛与昏沉变作轻飘飘,晕乎乎的,仿佛躺在软绵绵的锦被绒床上即将入睡一般。玉茏烟琼鼻中轻哼了两声,睁目摇头道:「别抱着我,你这样……会惹大祸的。」「微臣对娘娘犯的罪,死上一百回也不够了。」吴征抱起玉茏烟轻车熟路地来到寝宫将她放下道:「还疼么?」「不疼了。你的武功好厉害,帮我敷了片刻便一点也不疼啦。」玉茏烟轻笑着摇头:「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我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见她刻意回避了方才的尴尬一幕,吴征也不再提起起身环顾。此前虽也曾多次将玉茏烟抱回寝宫,可来去匆匆也来不及细看。只见目光所及之处一灯如豆,所用的家具物事必备品倒也不缺,只是看着极为老旧也不知多久未曾换过,处处都是一副荒芜凄凉之感。吴征苦笑回身道:「微臣怎敢劳娘娘招待。这里我看得清了,明日来探望娘娘时会捎上些物事。」「呀!万万不可,你……你莫要乱来。」玉茏烟惶急道:「明日怎可还来?而且,我这里不能有其他的东西!」「三日后微臣有要事在身,自然明日还要来,也只有明日。娘娘这里难道常有人来?」吴征微笑问道。「没……没有。」玉茏烟顿了顿艰难又带着暖意地笑道:「自你离京之后,这里都再没有旁人来过。」「也就是说只有微臣会来?那么我送些东西有甚么打紧?我明日再来又有甚么打紧?」吴征笑道,比之当时在景幽宫轮值的小侍卫,不知沉稳自信了多少。「呃……我不想害你。」玉茏烟一时语塞,唯唯诺诺道。吴征定定望着玉茏烟道:「不会的,微臣已非吴下阿蒙,凡事心中有数。」「我也拦你不住。咦,吴下阿蒙?那是什么?」玉茏烟忽听一句生词怪道。「呃……」成语说得顺口一时不查,吴征挠头将吴下阿蒙的典故扯了一通,来源自然又是某些虚无缥缈的杂书上看来的。「你真的很有本事,亭城的战事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我也都听说啦。」玉茏烟心潮起伏,若是小弟还在世间,会不会像吴征一样成长为一个伟岸的男人……「运气比较好。娘娘何时听说的亭城战事?」「老妈子在门口和路过的宫女聊天我偷听见的,说你使了一招地涌金莲,那是怎么回事?」玉茏烟久居冷宫,长时间连一句话都未与外人说过。听完吴下阿蒙之后谈兴渐浓,颇有猎奇之心。吴征哭笑不得,这故事恐怕没说上十遍八遍不得闲,幸好地涌金莲也就使得一回,今后没人会再上当自也不会再用。先告了声罪再将沼气的道理简述一遍,在美人面前说起这些污秽之物着实有些难堪,倒让口齿灵便的吴征说得结结巴巴。玉茏烟心中暗啐一口,陡然念起被杨修明羞辱之时高高翘起的臀儿,还有插在后庭处的拂尘都落入吴征眼中,一时羞得满面通红。吴征不知女人的奇思妙想竟会将二者联系在一起,不明所以,状似漫不经心道:「长久居于此地不是好事,娘娘有没想过离开这里?微臣或许可以想办法。」「什么?」玉茏烟心中大惊一坐而起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会……怎会这么想?」地祉发布页「在这里呆着,难道好么?」吴征微微一笑,心中的疑惑略有了些明晰,垂头向玉茏烟问道。玉茏烟暗暗自责失态,独处冷宫许久,一切心机城府都变得无比浅薄,连连安慰自己幸好吴征只是随口一问,否则换了了解她在宫中始末的人来了怕要看出些端倪:「我怎能离开这里?你……你真是胆大包天。」「若有好的机会,微臣自信可以做到。娘娘在宫中如无根浮萍,为何不能离开这里?是不敢,还是不愿?微臣不明白。」吴征继续左顾右盼淡淡道,眼角的余光借着昏黄灯火始终注视着玉茏烟的神情。「你快打消这个念头,可知若被人发现后果会如何?你……莫要胡思乱想。」「那是不可能的,微臣决心已下断无回头之理。只要娘娘同意,微臣立刻着手安排。」吴征不为所动,逼得一步紧似一步。「不要再乱说,也不许再乱想了。这里也不是你该常来的地方,日后……莫要犯险前来了。」玉茏烟恢复镇定之后说话淡淡的,情绪神情也难见波动。吴征心中却明镜一般知晓定然有什么难以出口的隐情。幽居冷宫的妃子远离昔日繁华不说,更是受尽冷眼欺凌惨不堪言,玉茏烟还是其中最为凄惨的一位。换了旁人即使有一线希望也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岂有断然拒绝之理?何况她除了初时咋闻的惊愕之外,一切都太过冷静平淡,仿佛刻意在压抑着什么。探明了大概,吴征也不逼迫道:「微臣蟠龙金牌,自然来得。娘娘不想微臣再来?」「我……」吴征的胆子大得吓人,玉茏烟情知说他不动,斟酌道:「蟠龙金牌岂能随意擅用?我在宫里的时间比你长岂能不知?你每回来……我都要提心吊胆。哎,总之切切要小心。对了,你说三日后有要事,不知是什么?又要离京么?」分明有浓浓的不舍心中有情,却又绝不肯随自己离去,此刻还顾左右而言他,吴征心中更明顺着话道:「娘娘不提都忘了,微臣现官拜京兆北城令,有一股贼党作乱欺辱百姓,微臣要拿他们入狱。」「啊!那不是……很危险?」玉茏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万万要小心。」「所以想请娘娘再帮微臣配置些药粉。」吴征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材,正是用来毒倒杨修明的那些交予玉茏烟:「对付贼党什么手段都不需忌讳,还请娘娘相助。」「哦,好的。我现下就去你稍待片刻。」玉茏烟晃了晃螓首就要起身。「不忙。娘娘早些休息,微臣明日再来取。」吴征将玉茏烟按回床榻,替她盖好被褥道:「微臣先行告退。」离开天泽宫,服侍玉茏烟的老妈子依然躲在厢房内不见人影。吴征将方才之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确信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海中才放开步伐离去。赵立春在宫门口等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见吴征出来才长舒了一口大气,忍不住埋怨道:「我的好哥哥,怎地如许久才出来?让小弟等得心焦。」吴征凑近低声道:「让兄弟久等,对不住。还要托兄弟帮个忙,明日准备些新的被褥衣物等日常物事,我有用。」「你……兄弟啊……」赵立春大为惊恐,慌乱无措。吴征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淡定自若道:「兄弟忘了朱婕妤之事了?安心!」提起朱婕妤,赵立春自然而然想到吴征身怀密旨一举将这位宠妃掀翻,怔了一怔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晓得,晓得。」不想这位贵人神通广大,居然又得了密旨,只不知这一回是什么好事。若是再跟着他攀上些功劳,或许小黄门的高位身份都已在招手。成功唬住了赵立春,吴征又吩咐道:「抽空与这里的老妈子说一说,今夜见到我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提起。当然,兄弟也是一样,莫要辜负小弟一番好意。」「理会得理会得!」赵立春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此处亦归小弟的掖庭所辖,吓上一吓包管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啊哟,不对,小弟什么都不知道!」拜别了赵立春,吴征出宫回府。次日清晨吴征又是起了个大早,只因北城府衙今日将迎来一位思念许久的贵客。地祉发布页堆在府衙案头的公文整整齐齐,每一份都夹着纸条。昨日吴征上朝未至,公务事便交托给张六桥与戴志杰。这两位不敢擅作主张,只将意见条条理清著于纸条上。张六桥经验丰富,戴志杰谨慎沉厚,两人加在一起比吴征可强得多。是以吴征通览一遍便快速批下将公务扫在一边。看看时辰差不多,吴征强抑下心中热切的期盼回到后堂小憩。刚坐下尚未沏好茶,门外便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张六桥不及叩门便大声通报道:「大人!大人!抚军将军来访!」「哦?」吴征一副意外之喜的模样整理衣冠大踏步出迎。韩归雁轻车简从在府衙门口下马左顾右盼。平素常做仕子装扮,只以一条红带束起马尾的螓首上,黄玉钗子一头自花蕊心处扎入别紧一朵掌心大小的金花,另一头则垂吊这两颗光华莹敛的指头大小珍珠。一身剪裁衬体的大红色薄罗长裙自肩到脚一体而成,将她修长的身姿托得更为出挑。足下踏着的小皮靴紧紧包裹着细长又健美的腿肚子,将一双长腿的魅力展现得惊心动魄。平日里英武的女将细心打扮起来,英风稍减,妩媚大增。看得吴征一阵眼热心跳,恨不得大庭广众便将爱侣一把拥入怀里欺凌得她娇喘呼呼,羞羞怯怯。「韩将军久候,怎地忽然来访也不遣人通个信儿,下官好造作准备。」韩归雁轻嗔薄怒地瞪了他一眼,鼓了鼓腮帮哼道:「本将爱来就来,吴大人不欢迎么?」「岂敢!简直蓬荜生辉。」吴征侧身抬手恭迎。「哼!」韩归雁双臂辈在腰后,踏步时长腿在笔直与弯折间循环,脑后马尾随之一甩一荡,优美与动感兼备。候在衙堂口的张六桥与韩归雁见过礼急忙陪同往后堂行去,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惊慌:吴征刻意只身出迎不知有何盘算?韩家的女儿大模大样来访,还是蛰伏数月来第一次现身人前,其中的意味非同小可。瞿羽湘早早被吴征打发去办事,得了信儿此刻才来正候在后堂前,见了韩归雁大喜过望,连面上都泛起两抹酡红。韩归雁亦喜,率先小步奔行迎上一把拉起闺蜜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吴征请韩归雁来的目的之一正是要瞿羽湘倾力相助,见状也不阻拦。只是奇怪女捕头为何初见韩归雁时喜形于色,待韩归雁奔行上去面色骤然转冷,此刻更是刻意挤出些笑容,和眼角眉头的怒意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自然。「韩将军与瞿捕头自行叙话,下官在内堂等候。」吴征也不愿打断她们,毕竟瞿羽湘久历江湖精明干练,要对付暗香零落实是强助。借由韩归雁让她使出全身本事蔚为重要。「小妹还有点事情,姐姐且去做事,小妹稍待便去找姐姐。」韩归雁歉然道,比起闺蜜,正如胶似漆的爱郎显然更重要得多。瞿羽湘点了点头向吴征道:「不敢打搅两位,属下先行告退。」目光炯炯又愤愤不平,似是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怒火。吴征目的达到也不去多理她的妒火,关上内堂大门,一对相思许久的爱侣便不约而同搂在了一起。粗重的喘息声,焦急的亲吻声,衣物的扑腾声,共同燃起刻骨相思的火焰。吴征抱着韩归雁的柳腰一路小跑将她放在公案上压实,一边贪婪地吮吸女郎口中芬芳,一边自裙摆处探入大手,大肆搜刮着幽谷与翘臀的美好。韩归雁的喘息渐化作媚人的呻吟与讨饶,吴征狠狠地捏了两把臀肉才不舍地分开唇舌。目光对视,又是按捺不住同时凑唇好一番深吻。惜乎时机不对,吻了良久的一对璧人强自分开。韩归雁眸带春意状甚凄苦,鼓着腮帮子一副幽怨的模样。吴征也是不住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韩归雁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偎依抱紧赌气道:「圣上不给个明白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快了快了。」吴征柔声安慰又是淫邪道:「届时非要在这里一尝宝贝雁儿的美味!」韩归雁双目一亮,羞意中分明生气一股极度刺激的期盼,扭着柳腰吚吚呜呜,不知是大发不依之嗔还是媚意勾人之喜:「人家听说迭,俞两家逼得甚紧,能快得了么?」地祉发布页吴征双目一眯透出冷意道:「俞家一老一小近来春风得意,看形势也与青城一系联了手。你们兄妹三人估计就是他们咬死了不放才拖延至此。俞化杰那日在胡府当众叫嚣定是有备而来,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主意还敢打到宝贝雁儿身上来。呵呵,无妨,明日为夫就去收拾他们一顿,叫他们知道厉害。」「莫要乱来。」韩归雁心中甜甜的又着实为爱郎担心:「俞人则圣眷正隆,你一个小小的北城令怎能争锋?冲动要坏事的。」「不会!」吴征挺直了腰板颇为自豪,能保护好心爱的女子,甚至为她的前途推上一把助力着实是大有面子的事情:「俞人则大功刚立,此人诚不可正面掠其锋芒,我没那么笨去触他霉头,且任他得意一段日子无妨。」「那是!难道你要去找迭云鹤?」韩归雁嘴角含笑,实是爱煞了吴征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妥,这人向来大错不犯,便是要找他的麻烦也寻摸不着理由。」两人一唱一搭配合默契,问的切中要题,答的简单明了,聊得极为舒心。「唉!他们联了手的确是个大麻烦。人家就想不出来要怎么办啦!」韩归雁入了戏,捧得吴征舒舒服服的。「凉州打得精疲力尽最终是个不功不过,迭云鹤在京城里倒捞了个不做不错,战事打到最后让俞人则捡了个大便宜。韩家虽又立大功,然此前受圣上猜忌又不敢锋芒太盛蛰伏不出。不过雁儿想想,咱们这一系可也有一人有功无过,且不受什么约束呢!」吴征大为得意。「噗嗤!那不就是在亭城大显神威,又在长安风头出尽的吴大人了么?」韩归雁刮着娇嫩的脸颊揶揄道。「哈哈!正是不才区区!」玩笑归玩笑,韩归雁此刻明白过来心疼道:「难怪奚叔叔,胡大人和我爹按兵不动,原来一切都落在吴郎身上……」「没事,傻瓜!」吴征捏了捏她鼻尖道:「谁适合谁来。」「知道!只是苦了你!」韩归雁连嘟润唇:「迭云鹤与俞人则动不得,吴郎一个六品官儿还能怎么办?」「早想好了。」吴征目光中锐芒大盛:「剿灭暗香零落是份内之事,我要从浣花楼上点起这把火,烧他们个七零八落,不弄得他们钻心的疼,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韩归雁恍然大悟道:「浣花楼?那是文毅的产业!原来吴郎要从文毅身上下手。可……未必那么容易呀,京都守备可不是好相与的。」「所以要从暗香零落上面着手。雁儿难道忘了朝堂高位上除了胡大人,必定还有一人会支持我们的。」韩归雁微微一怔。暗香零落在凉州燕秦交界处袭击大秦使节团,燕国自然不会去管,大秦这边由于后撤让此处荒无人烟,一众达官贵人们无碍之后也懒得去管这一片「无主之地」。查不好查,管不好管,此事自然如过眼云烟,不久后也没人会在提起。——除了被冒犯的昆仑派之外!而吴郎所说的重臣强援……韩归雁灵光一闪赞道:「原来是霍大人!妙,当真妙极!」贼党冲击使节团一事除了昆仑派,面子上最挂不住的便是霍永宁!回到成都之后大秦事务繁多,霍永宁若是一心扑在此事上犹如抓芝麻丢西瓜,倒显得小家子气。可若是有人挑头找暗香零落的麻烦,憋了一肚子气的霍永宁必然顺水推舟一记,于昆仑一系而言便是增了一位在朝堂上站他们一边的强援!这件事只要咬着不放一路挖下去,即使文毅贵为京都守备也难免一身腥臊。想通了这些韩归雁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吴征脸颊重重香了一口。爱郎这般智珠在握的模样实是她的骄傲,难怪奚半楼老神在在将成都城一摊子事情都交给他自处。正越看越爱芳心可可间忽然想起一事,双眉倒竖拧着吴征腰间软肉气鼓鼓道:「你你你……要去浣花楼?你还有什么居心?」本能中觉得爱郎不至于如此没品,可心里就是不舒服。「我冤枉!放手,疼疼疼,快放手。」吴征哭笑不得,女人的脑回路难以捉摸,说得好好的怎生忽然想到这个,简直歪的离谱。「哼!」韩归雁恨恨地甩手,忍不住又在拧疼的腰际揉了揉,口中却是恶狠狠道:「你要敢不老实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我拧断你的小东西。」「什么?」吴征捋起了袖管怒道:「冤枉我居心不良就算了,你居然敢说这是小东西?好哇,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来,我这就让你领教领教厉害,你给我说清楚是小是大!」韩归雁目瞪口呆,大叹男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冤枉他或是发点小性子不打紧,说起那话儿简直比污蔑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还要不可接受……傍晚时分用盘龙令牌从玉茏烟处取回配置好的药粉,吴征大摇大摆地回府。不多时吴府里驶出一辆马车,密闭的车厢里坐着位浓眉燕须穿金戴玉的豪阔大汉,一名白面干净神情却有些憔悴的后生,一名背着个大包袱一脸文气酷似账房先生的中年男子。吴征心中暗赞瞿羽湘易容手段之高,据其形绘其貌,便是最相熟的人面对面站着也未必认得出来。只是为毛把我画成个兔儿爷的模样?搞得任谁见了都要以为是杨宜知的男宠。她一个漂漂亮亮的美女却变成账房先生。妈的,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地祉发布页浣花楼紧挨着贯穿成都城南北的秦都大道边,西面不远便是达官贵人云集的西城,此处正是整个北城最为繁华的地带。一座青楼能如此招摇,可见其背后势力之大!青楼自古来便是销金窟,楼内的陈设装饰更是极尽奢靡。大红的油漆衬着粉色的招牌,暧昧而不失大气。看门镇邪的青石狮子狮眼怒瞪,隐含警告意味。门脸后一扇十六开云石屏风绘着九仕女图,各个动作不同,在内堂昼夜不息的烛火映照下活灵活现仪态万方。转过屏风登时让人眼前一亮,任你再抑郁无奈的心情也不禁活泛起来。灰色的四面墙漆显得神秘,雕刻极为精细的木梁铸就一片穹顶,湛蓝的穹顶之下无数飞天仕女正向天空踏云飞升,仿佛高处的猎猎天风吹拂,飞天仕女们衣衫凌乱,有些甚至露出半边玉白的胸脯。大厅显得极为空旷,只在四周铺着矮榻,令视线一览无余。穿过大厅的尽头又是五扇绘着鸳鸯戏水图的小门。门虽开着,内里却是一片漆黑,不时有艳妆女子进出穿梭,仿佛凭空而现或是骤然消失。天色未黑,浣花楼里早已是熙熙攘攘宾客如织,吴征等人被迎宾的龟公引入时,一脸豪阔像的杨宜知仍是瞬间引来一位装扮得花枝招展的艳妇。在吴征前世的印象里,老鸨都该是满身肥肉行步困难,脸上的粉厚得只需走两步便扑簌簌地往下掉,譬如烈火奶奶这种,一眼望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眼前这一位当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妩媚多姿。衣着颇显装扮得体,低矮的前襟露出半片乳肉又恰到好处地勾引起来客的旖旎思绪。脸上妆容虽厚了些,在烛火映照下也增艳光。「三位大爷,稀客,稀客!」艳妇逗着花香浓郁的手绢矮身半福一礼,顺势挽住杨宜知的胳膊将两团高耸蹭了上去媚道:「奴家巧笙,大爷唤巧姐儿便可。不知可有相熟的姑娘?大爷且稍坐片刻,奴家这就去唤来。」杨宜知哈哈大笑,一副丝毫不需演技的本色演出弯起被搂住的胳膊,手指勾了勾巧姐儿的下巴,胳膊自也毫不客气地抵着两团嫩肉又托又按,大饱艳福:「本大爷初来乍到不识什么姑娘,嘿嘿,巧姐儿就好得很,不如今晚便劳烦巧姐儿陪伴!」说话间几人已被引至西面空着的矮榻处。「哎哟,奴家早已人老珠黄,大爷如何看得上眼?大爷莫要着急,我们家的姑娘个个水灵出众,更是才艺兼备,保管比奴家让大爷满意百倍。」巧姐儿灵动地一扭让杨宜知想将她搂下的怀抱落了个空,咯咯咯笑道:「大爷喜欢什么模样儿的姑娘?若信得过奴家的眼光,奴家这便去安排。」一搂落空,杨宜知一掀浓眉,眯着对色眼不停打量巧姐儿的奶子意犹未尽道:「啧啧,巧姐儿莫非欺生不成?不说说这里的规矩想让本大爷当冤大头么?」巧姐儿以手绢掩口咯咯笑道:「大爷可折煞奴家了,一看几位大爷便是巨富。奴家只管安排最好的姑娘前来服侍便是了,岂敢说些唠唠叨叨的规矩,没得污了几位大爷的耳朵。」杨宜知冷笑一声随手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随意抽出一张递过道:「好酒好菜好姑娘,只管来!教大爷满意了少不了你好处!」这倒让第一回逛青楼的吴征开了眼界,两人暗藏机锋简直堪比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五十两银票呼啦就甩了出去,心中着实肉疼。也幸亏杨宜知深谙此道,否则今晚非得被当做冤大头狠宰一刀不可。巧姐儿接过银票喜上眉梢连连道谢,身子骨仿佛忽然没了半分气力般又倒入杨宜知怀里,任他保施淫狼之爪毫不避讳,直揉的她媚眼如丝气喘吁吁才娇喘道:「大爷且稍待,但随奴家来。咱们浣花楼还别有洞天!」杨宜知目光一闪装作大喜道:「怎么唤作别有洞天?」巧姐儿一指厅堂尽头的五道小门道:「此地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不符大爷的身份,门后另有清幽小院,服侍的姑娘更是上上之选,不知大爷……」杨宜知一把将巧姐儿抱起肩头扛着腰肢,抬掌在她惊呼声中朝着屁股脆生生来了一记笑骂道:「有这等好去处竟然不先说,怕大爷没钱么?」借此机会向吴征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起身便走淫邪道:「走一步打一记,叫你记得教训。」地祉发布页穿过小门,面前一堵厚实的墙壁引着条暗道,暗道尽头的微弱烛光倒叫人有曲径通幽之感,杨宜知一路脆脆生生地打着臀儿转过拐角,吴征跟在身后也不由赞一声:好地方!与外头的喧闹不同,此地当得上一个幽字。三层的小楼呈回字形,中庭的大院摆着假山碧树,甚至引来一条小溪穿堂而过。溪流上有一道凉亭跨两岸而建,薄纱笼罩中看不分明,只听其间传出琴声。轻柔的流水声合着叮咚的琴音,舒缓而欢快。「啧啧啧,秒啊!」听得杨宜知称赞,娇喘不已的巧姐儿告饶道:「大爷,都是奴家错了。现下可得放奴家下来,奴家还得唤来姑娘哩。」「也罢!今日便略施薄惩,日后还敢轻慢本大爷定不轻饶。」杨宜知放下巧姐儿,漫不经心地向吴征与瞿羽湘道:「这一趟尔等也辛苦,今晚也在这里好生享受一番,莫要来吵本大爷!」吴征与瞿羽湘唯唯诺诺,各自又被引入空着的厢房里。吴征候不多时门外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进房的女子颇为清秀,可无论身子骨还是容颜俱未长开,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看得吴征暗暗皱眉极为不适。他已坐拥陆菲嫣与韩归雁两大绝色,自也看不上青楼女子,心中又装着事情连调笑的兴致都无,索性斜倚软榻装作甚为疲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女子闲聊。风流才子们来了青楼也未必均是寻肉体之欢,在此吟诗作赋的也不少。妓子们什么古怪的客人没见过,倒是乐得清闲自在陪着笑奉迎。看着月上中天,吴征已趴在榻上沉沉睡去,那妓子也是倦意袭来,强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挨着吴征躺下,头刚着枕便睡得人事不知。迷倒了少女,吴征轻轻离去。刚出房门便换了副轻松悠闲,满足后散步的模样。回廊里瞿羽湘扮作的账房先生也正倚在栏杆上状似出神。吴征朝她挥了挥手缓缓踱步而去。此地隔音做得极佳,即使战况激烈的房内也仅能透出极细微的交合喘息声。吴征使开《道理诀》运足耳力一路细听,挨到瞿羽湘身边时道:「月色正明,夏先生可有兴趣登楼一望?」瞿羽湘女音难抑,进入浣花楼后始终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两人结伴登上三层,依着吴征此前的吩咐,瞿羽湘装作对此地的装饰摆设极感兴趣,挥手招呼吴征顺着回廊摇头晃脑地赏鉴。转过右二间时吴征忽而听见奇异的呼声,荡人神魂的媚吟中偏透出股痛苦之意,女子被蹂躏许久难堪征伐,却无疼痛难耐,泄身时的如痴如醉忘乎所以,又无亢奋。——一切正与孟永淑所述吻合。吴征心中暗暗记下后便与瞿羽湘一同登上天台,选了处正巧看得清标记之处房门的所在坐下。瞿羽湘本对吴征极为妒恨,易容后不知怎地便心情平静了许多,那股浓浓的敌意也消失不见。吴征不明所以也不去深究,只暗暗留意房门动向。直至繁星渐隐时分,一名脑中秃了一大片头发的男子推门而出,即使远远望去也能看见一对三角眼射出阴毒的目光。汪明智,自称宜兴郡人士,顶门秃发……拙性送来的资料与这男子分毫不差,吴征朝瞿羽湘使了个眼色不紧不慢地下楼向外走去。瞿羽湘回房取了大包袱,两人出门遇见龟公时道:「我家公子爱吃南城翠云居的白面馒头,我二人自去买。公子若起身需得好生服侍!」凌晨时分街上行人不多,汪明智走得也不快,瞿羽湘身为捕快极擅追踪,只左右一扫目光便盯个严严实实。两人一路坠在他身后离去。自南门出城人烟渐少,汪明智便加快了脚步顺着官道奔行。瞿羽湘朝吴征扬了扬下巴道:「大人请随属下来。」左近无人,追踪者本极易被发现身形,但瞿羽湘总能瞬间选出视线的死角前进。汪明智每奔行一段便会停步四处打量,而瞿羽湘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回回都指引着吴征藏好。背着分量沉重的大包袱依然不减轻灵的身姿,惹得吴征忍不住轻声赞了一句:「好轻功,好本事。」瞿羽湘不为所动,一双眼眸如鹰目般死死盯住猎物。专业!这他妈的就叫专业!若无瞿羽湘帮忙,这件事凭吴征还真的干不来。一路追踪竟过去了一日又到深夜。瞿羽湘还不觉怎地,吴征从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心中颇觉不易。看着前方转过山坳现出一条小道,瞿羽湘皱眉奇道:「浮山?怎会到这里来?」「有什么不对劲么?」「前面只有一条小道上山。」瞿羽湘指了指山路解释道:「山顶是片平地俱是些矮草,途中也没什么山洞。照说此地不可能有甚隐秘的聚集之所,到这里来又是何道理?」「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吴征沉吟道。「大人倒是好胆色。」比前不同,浮山上说不准便是狼窝,吴征的做派太过冒失,瞿羽湘语气中不乏鄙视之意。吴征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拔腿要行忽又道:「你说此地只有一条山道。咱们穿林而过绕到前头去是不是好些?」瞿羽湘点了点头:「属下也是这个意思,总好过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两人轻功俱佳,在林木间纵跃着急速穿行。吴征不时回头四面打量,紧锁的眉头疑惑重重。自进入山林后这一日来心中奇怪的感觉便深浓了许多。仿佛身边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将他的行踪尽收眼底。可无论他怎么用心感应总也找不着……奔行了一个时辰绕至半山,汪明智脚程并不快算算也还需半个时辰才到。「大人要藏哪里?」瞿羽湘左右打量着地势随口问道。「这里罢。」吴征指了指一处树叶茂密的所在道。「这里最佳,大人先请藏好,属下布置些机关以防万一便来。」瞿羽湘打开包袱先取了昆吾剑递给吴征,便自顾自地准备起来。这位女捕头精擅机关陷阱之术吴征早有耳闻,遂先藏好身形。视线中只见瞿羽湘取出柄短刃钻入树林内劈来一大堆粗细不一的树干树枝,还带了两根毛竹。选好了树干下刃,枝枝节节在她手中被剔除干净,又劈出一个个榫头落楔,手法干净利落极为熟练。榫头与楔子的大小厚度竟然分毫不差,片刻间便做出五把弩弓。地祉发布页瞿羽湘又从包裹中取出备好的坚韧牛筋勾上,分置于五处选定的草丛里,再劈开毛竹削出锋锐的竹箭。吴征除了左边一柄之外,看不清弩弓对准的方位,想来以她娴熟的手法定然是五弩互相配合取敌性命。布置好了这些,瞿羽湘又以透明的鱼线勾住弓弦高高跃起,穿过树梢落在吴征身旁。这等临时做好的弩弓缺乏机簧,威力要打个折扣。可瞿羽湘手中鱼线便可远程掌控弩弓发射,可谓隐秘又机巧,谁能想得到荒草丛里会射来弩箭?且弩弓是死物,若非亲眼见到瞿羽湘的一番布置,便是十二品高手来了也发现不了。吴征看得大为钦佩!瞿羽湘从包袱中取出一柄漆黑如墨的短棍后,将包袱在左侧不远的草堆里摆弄了一番藏好,才贴着吴征蹲下。虽仍是一副账房先生的模样,可两人肩头紧挨,那女儿家特有的柔腻触感还是令吴征心中一荡。藏了不足半柱香时分,瞿羽湘忽然眉头一皱低声道:「大人小心。」吴征吃了一惊,他感应之灵敏世所罕有,瞿羽湘虽身负九品的修为也绝难超过他。不知这位经验极为丰富的捕头发现了甚么未知的危险?忙警惕地向左望去。瞿羽湘将弩弓发射的五条鱼线勾在左手,此刻拇指忽然一弯,弓弦弹动的声音响起,一支弩箭从草丛里窜出直射左侧藏了另一柄弩弓的所在。吴征微觉错愕间心中警兆忽起,近在咫尺的瞿羽湘舞起手中的短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吴征肋下。吴征决计料想不到瞿羽湘会在这般情境下骤然发难,然而神速的反应还是及时救了一命。他怪叫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形便向左侧弹了出去。短棍距离太近,吴征准备不足挥剑一挡拿捏不稳,昆吾剑竟被磕飞。两人动作均是快极,此刻先前发出的竹箭才到,却不是射向吴征而是正撞在左侧的弩弓上。被射中的弩弓原本对准的是山道中央,吃了一撞准确偏了个头,正对着跃开的吴征!「她要杀我?」吴征简直不敢相信瞿羽湘的疯狂,可形势已没留给她半分思考的时间。瞿羽湘勾起中指,左侧的弩弓砰地一声再度射出竹箭,与此同时,瞿羽湘身如青烟,手中短棍居高临下猛砸。前有瞿羽湘,后有竹箭避之不及。面对瞿羽湘的吴征左手边是山道,右手边则是荒草堆。吴征几在一瞬间便做了决断凌空劈出两掌向荒草堆落去。——鬼知道还有三柄弩弓对着哪里?还是荒草堆好些。脚踏实地,吴征顿时心中大定。刚欲变换身形与瞿羽湘拉开距离,也避开鬼神莫测的弩弓射击,不想足下一时竟转折不灵。杂乱无章的荒草堆正是瞿羽湘丢下包袱之处,不知怎地,此地深扎土地的半人高荒草竟多了好些圈圈套套。吴征落地时踩在此处竟被缠住!三支竹箭在月色下闪着锋锐的碧光,呈品字形袭向吴征双胁与咽喉。吴征双足被蒿草纠缠身形不灵,长剑又已丢弃,避无可避,接无可接。更糟的是瞿羽湘手中黝黑的短棍正舞出一团光影,变幻莫测地随着竹箭攻来。生平从未距死亡如此之近!绝难幸免的死局之中破空的「嗤嗤」声响起,四颗石子自左上方凌空飞至,其势迅若奔雷,竟比弩弓射出的竹箭更快更猛。连发石也是迅捷无伦,四颗石子被分别弹出却只有间隔几乎一致的两声嗤嗤,可见来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吴征露出个心中大定又古怪的笑意,看着三支竹箭被磕飞,另一颗打在瞿羽湘肩头,让她惨叫一声拿捏不住手中短棍坠地痛呼。身侧传来轻飘飘的落地声响,一人踩着长草缓缓靠近。吴征扯断缠足的蒿草,忍不住有些得意道:「我这个人做事最喜欢留下后路,瞿捕头觉得这个习惯好不好?」瞿羽湘一手捂着肩头,面色发白浑身大汗不住颤抖,目光盯着吴征身侧看清了来人后越发惊恐。吴征脱身而出后松了口气,得复自由方敢将视线离开瞿羽湘向身侧望去,暗道:怎地拙性大师脚步如此轻盈?十一品高手出招果然非同凡响!那十二品高手又是何等惊人?幽幽荷香,沁人心脾,吴征侧头后得意洋洋的神情忽然呆住,张大的嘴仿佛下巴脱落一般。来人身着淡紫荷叶裙,束腰的丝带将一抹蛇腰箍得细细紧紧。迈步行走时顿足踏地,每一步都撑得纯白色的裤管紧绷出丰腴而有力的美腿。一双翠蓝流云鞋套着两只香滑小脚,移步间仿佛足不沾地俏生生的。她身形丰满韵雅,却是女子的窈窕多姿,一张俏脸艳绝人寰,尤其是一对眼眸如波光粼粼的春湖般多情善睐。「祝……祝家主……怎么是你?」吴征哽了哽喉头大出意料之外,这位本该还在燕国祝家根基之地坐镇的绝色丽人是何时来到大秦?难道近日来风餐露宿始终在身后保护自己的,竟然是她!祝雅瞳走到吴征身边站定,一双美眸不住四面打量,嘴角的笑容又让人安心。她推了推吴征春葱般的玉指一伸,点着右侧后方五步处道:「你慢慢地走到那里,不要急,小心些。」吴征心中咯噔一下,怪道今日心中始终不安,莫非真有什么大危险不成?当下不可犹疑,依言缓行至祝雅瞳指定的落脚点站定。祝雅瞳足下连踢封住瞿羽湘周身大穴,又一脚将她踢至吴征怀中,自不是让他占便宜而是遇着危险时拿她当盾牌用……做好了准备祝雅瞳旋身四顾高声喝道:「现下,你可以出来了吧?」夜幕低垂寒露袭人,稀疏树梢在月光下的投影犹如支支鬼爪,而除了风声呼啸之外仅余祝雅瞳声色俱厉的呼喝声远远荡了开去。空山幽林,寂寂别无人影。黑暗中不知有什么潜藏的危险笼罩了二人。紧张中,吴征蓦地发现,祝雅瞳已发现了对方,对方显然也已发现了祝雅瞳。只是双方谁都不能奈何得了谁,是以始终在暗中相互牵制。这是一位足以与祝雅瞳匹敌的绝顶高手!可祝雅瞳率先暴露了身形,岂不是将她置身于危机之中?吴征毛骨悚然中心头涌上阵阵暖意……